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裁 定 书 （2020）最高法民申2166号 再审申请人（一审被告、二审被上诉人）：福鼎市桐城街道塔下村民委员会，住所地福建省宁德市福鼎市桐城街道塔下村门头里75号。

负责人：季庆整，该村村民委员会主任。

委托诉讼代理人：翁华强，上海金钻律师事务所律师。

委托诉讼代理人：朱艺璇，上海金钻律师事务所律师。

被申请人（一审原告、二审上诉人）：福鼎市塔下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，住所地福建省福鼎市桐城办事处富民小康新村富民路88号（原桐城办事处富民小康新村二期2号）。

法定代表人：李作勤，该公司总经理。

再审申请人福鼎市桐城街道塔下村民委员会（以下简称塔下村委会）因与被申请人福鼎市塔下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（以下简称塔下公司）合同纠纷一案，不服福建省高级人民法院（2016）闽民终523号民事判决，向本院申请再审。

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对本案进行了审查，现已审查终结。

塔下村委会申请再审称：一、汇至塔下村委会及塔下村旧村改造项目指挥部（系塔下村委会成立的内部机构，以下简称塔下项目指挥部）的多笔款项实际是塔下公司的股东所有而非塔下公司所有，原审判决认定该款项系塔下公司对塔下村委会的投资款，认定事实错误。

首先，原审判决认定的塔下公司向塔下项目指挥部累计打款6354482.26元中的部分款项，塔下项目指挥部自认系塔下公司胡某、徐某所转。

原审判决将胡某、徐某的转款认定为塔下公司所有，认定事实不清。

其次，塔下公司汇给塔下村委会的5354482.26元系塔下公司其他股东的个人资金，并非塔下公司的资金，塔下公司不享有该款项的所有权。

再次，除上述款项外，胡某、徐某汇款至塔下村委会或塔下项目指挥部的部分款项，系其投资到塔下村委会以及塔下项目指挥部的款项。

为查清本案事实，本案应当追加塔下公司原股东为第三人。

二、原审判决认定案涉《协议书》为有效合同，认定事实不清，适用法律错误。

首先，原审判决认定夏某与塔下公司签订的案涉《协议书》系夏某履行职务的行为错误。

该《协议书》并非系对塔下公司投资款的结算及返还作出的约定，原当事人双方系投资合同关系，该《协议书》系将投资关系变更为借贷关系，属于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村民委员会组织法》第二十四条规定的应由村民会议讨论的事项，而时任村主任夏某系擅自签订该《协议书》。

其次，据悉夏某与塔下公司之间存在多次借贷经济往来，夏某签订该《协议书》显然是以公谋私，存在利益输送的可能性，侵害了塔下村村民的利益。

因此，《协议书》因违反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》第五十条、第五十二条规定，应认定为无效合同。

综上，本案符合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第二百条第一项、第二项、第六项规定的情形，应予再审。

本院经审查认为：根据原审查明的事实，2009年12月26日，塔下村委会与塔下公司签订《引资合同书》，约定由乙方（塔下公司）参与旧村改造项目，乙方出资约1.1亿元作为整个项目的建设资金，乙方负责成立开发公司运作该项目，资金按工作进度逐步投入。

甲方（塔下村委会）报批该项目详规方案，如项目的详规方案报不下来，该合同视为无效合同。

还约定在规划方案批准后，双方续签详细补充协议，前期投入资金不计息。

从2009年9月至2011年6月，塔下公司向塔下项目指挥部累计打款6354482.26元。

2011年10月19日、2012年8月31日、2012年12月21日塔下村委会分别向塔下公司汇款40万元、15万元及10万元。

2013年8月6日，塔下公司与塔下村委会主任夏某签订《协议书》，约定塔下村委会于2009年9月29日至2011年6月17日以投资款的名义从塔下公司陆续借款5704485.26元，用于偿还村民借款；上述借款按月利率1.8%计息，结算至该协议签订之日，塔下村委会共欠利息4404630.2元，本息合计10109112.46元；协议签订后，双方原先签订的有关协议作废。

夏某原系塔下村委会村主任，塔下公司的上述款项均转账给塔下项目指挥部，收据均由塔下项目指挥部出具，并注明“投资款”。

据此，本案争议的主要问题是塔下村委会应否按照《协议书》约定向塔下公司返还案涉款项。

《协议书》签订前，塔下村委会与塔下公司签订《引资合同书》，约定由塔下公司参与旧村改造项目，并由其投入资金1.1亿元。

但《引资合同书》签订后，双方当事人未实际履行该合同，双方之间也没有签订具体包含合作项目、合作利益分配、风险负担等条款的合同。

二审庭审中，塔下村委会亦陈述其已于2014年与案外人另行签订合作合同。

2013年8月6日，时任塔下村委会主任夏某代表塔下村委会与塔下公司签订《协议书》，明确塔下村委会于2009年9月29日至2011年6月17日以投资款的名义从塔下公司陆续借款5704485.26元，用于偿还村民借款，并具体约定了还款利息及期限，故双方已经通过《协议书》的形式将案涉款项性质明确为借款。

关于案涉《协议书》的效力问题。

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村民委员会组织法》第二十四条规定“对涉及村民利益的下列事项，经村民会议讨论决定方可办理：……（八）以借贷、租赁或者其他方式处分村集体财产”。

《协议书》签订前，塔下公司已累计向塔下村委会的内部机构塔下项目指挥部转账6354482.26元，在双方未履行《引资合同书》的前提下，塔下村委会理